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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光武帝

作者:宋福聚

ISBN:978-7-5080-8967-6

出版时间:2017-01-01

开 本:16开 170*240  页数:266页

定价:¥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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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详情

汉高祖九世孙,远支旁庶一平民。
王莽篡汉,义军蜂起。刘秀审时度势,汇入洪流。
他率十三精骑突围,带万七铁军杀回。
昆阳城下喋血战,旗红刃卷笑夕阳。
莽军横尸万余,滍水为之断流。
亲兄死于更始帝,他口称将巨功补兄过。
万乱之中,他定军河北,方与更始帝相抗。
灭绿林,剪赤眉,平关东,所向披靡,
战陇西,下荆州,收蜀中,克定天下!
偃武修文整吏治,裁冗减员法文帝。
好一派风华锦绣后汉江山,
好一个建武盛世贤明圣君!

章节目录

第一章  内忧外患翩翩一少年
第二章  上下求索出路在何方
第三章  世事纷扰中情窦初开
第四章  美人落难时大显智勇
第五章  山雨欲来隐忍藏大志
第六章  危乱仍沉稳牛刀小试
第七章  骑牛将军万里征途远
第八章  家破人亡的悲惨局面
第九章  联兵暗酿着内讧杀机
第一〇章  突然而至的致命内乱
第一一章  风雨飘摇中步履薄冰
第一二章  突重围成就一世英名
第一三章  以少胜多创千古奇迹
第一四章  胜败瞬间因小人逆转
第一五章  另谋出路坎坷费踌躇
第一六章  大智若愚荣辱置身外
第一七章  出巡河北如潜龙飞天
第一八章  延揽豪杰似雪中送炭
第一九章  离奇道人引来的祸端
第二〇章  万难齐至生死悬一线
第二一章  顾全大局痛做负心汉
第二二章  时机难以把握的决裂
第二三章  残山剩水群雄竞逐鹿
第二四章  反反复复英雄多磨难
第二五章  曲曲折折汉室得重建
第二六章  纳仇敌再显宽宏胸怀
第二七章  吉凶逆料战祸起边庭
第二八章  刺客行凶纷争生内宫
第二九章  儿女情长难息后宫怨
第三〇章  柔术治国再唱大风歌

后    记

作者简介

宋福聚    毕业于山西大学中文系,现为山西省长治学院中文系教师。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恶之花》、《永乐王朝》(上下卷)、《中兴名相》、《良相吴典》、《上海教父杜月笙》、《霍去病》、《嘉庆皇帝》、《王莽》、《春秋五霸》(合作)、《赵氏孤儿》、《五代十国》、《大明江山风雨情》等,受到读者广泛好评;担任编剧的电视剧作品有《苍狼》、《光影》、《大漠骠骑霍去病》(拍摄中)。在各类杂志发表中短篇作品及论文若干。山西省作协会员、高校写作学会会员。

编辑推荐

《忆王孙》:吞血碎齿战八方,退日挥戈气正刚,一统山河扶汉邦。振朝纲,国泰民安兵自强。

书摘插图

第一章〓内忧外患翩翩一少年〖ML〗
鹅黄姹紫,落英缤纷,阳光明媚。这一天在暮春季节里应该算是比较晴朗了,大街小巷沉浸在暖风和畅中,昏昏欲睡。汝南郡郡所南顿县街头,行人寥寥,白中透着黄晕的阳光下,杨柳迎风拂摆,枝叶婆娑,静寂而空旷。
走过一个十字街口,路东头有株苍翠的柳树,亭亭如盖的柳枝下,掩映着一侧的红墙碧瓦。这里就是南顿县县令刘钦的署衙。衙门不大,小巧精致的飞檐斗拱上,琉璃瓦熠熠闪光。从门口直走进去,就是平日审案的公堂。公堂旁侧有个角门,一条曲折幽径通向里院。里院方方正正,面积不大,却自有一番天地。处处树木叠翠,相映成趣,正中有幢两层小楼,坐北朝南,一缕缕红光遍洒屋脊,屋脊两端的飞鱼似乎跃跃欲飞,整个小院简洁而明快。
刘钦今天公务不忙,大清早起来,沿院落溜达了半个时辰,在院子正中的石头方桌前坐下,招呼妻儿一块儿吃饭。刘钦在南顿县当县令已经有些年头,日子过得本也富裕,但他崇尚墨家学说,向来主张节俭,每天的饭食和平常家庭并没什么两样,不论长幼尊卑,都围在一张桌子上狼吞虎咽,丝毫看不出大老爷派头。
刘妈从旁侧厨房中端出饭菜,一样一样地摆在石桌上。刘妈是刘钦的远房亲戚,因家乡连年天灾,丈夫、儿子外出逃荒,一去再无消息,自己无依无靠,便来投奔刘钦,干干家务活打打下手,平日里慢声细语地讲讲乡下趣事,倒也颇受孩子们喜欢。
夫人樊娴都是南阳郡望族樊重的女儿,性情温和,知书达理,是刘钦的贤内助。他们共有六个儿女,年龄不大不小,正是读书求学的时候。不过,刘钦并没请私塾先生,六个儿女和侄子刘嘉的礼仪诗书,都出自她手。或许是受了她的影响,孩子们也都遇事谦恭明理,个个文质彬彬,全无纨绔气息。
刘钦很少有时间照顾孩子。这天,一家人吃着饭,他边吃饭边漫不经意地询问他们近来在忙什么。
小儿子刘秀最为调皮,他扭动着身子,不时伸手抚弄一下身边的小草。刘〖KG-*9〗 〖HT5,6〗纟〖KG-1.25mm〗寅〖HT〗 看在眼里,心中老大不痛快。身为长兄,刘〖KG-*9〗 〖HT5,6〗纟〖KG-1.25mm〗寅〖HT〗 虽然疼爱几个弟弟,但遇到他们有不对的地方,他教训起他们来也不留情,因此,几个弟弟都敬怕他如同敬怕爹爹。唯独这个最小的弟弟刘秀,软硬不吃,碰到他做错事,你刚拉下脸来要训斥几句,他却看着你哧哧地笑,满脸稚气无辜,弄得你再发不成火,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声无息,自己反倒觉得没趣,最让刘〖KG-*9〗 〖HT5,6〗纟〖KG-1.25mm〗寅〖HT〗 头疼。今天正好趁父亲在,心情也不错,赶紧参他刘秀一本,也好解解自己的怨气。
“爹爹,近来几个弟弟都勤于修文习武,长进不小。可刘秀总是偷懒,还老爱侍弄稼穑坪里的几根破禾苗,好时光都给荒废了。照这样下去,玩物丧志,连家业也继承不了,更别说什么光宗耀祖!”刘〖KG-*9〗 〖HT5,6〗纟〖KG-1.25mm〗寅〖HT〗 到底年轻,颇有几分义愤填膺。
刘钦频频点头,听他发完了牢骚,缓缓放下碗筷,叫着刘秀的字轻声问:“文叔,你是不是不听你大哥的话了?你自己说,你每天都干些什么?”
刘秀听父亲问到自己,眨眨眼睛却不开口。
樊夫人见老爷要训刘秀,生怕闹得大家都不痛快,赶紧打圆场:“老爷,孩子还小,现在还不明白那些大道理,过些时日,他自会通晓的。”
刘钦看看刘秀,又看了看刘〖KG-*9〗 〖HT5,6〗纟〖KG-1.25mm〗寅〖HT〗 ,知道刘〖KG-*9〗 〖HT5,6〗纟〖KG-1.25mm〗寅〖HT〗 性情刚毅,已经明白刘家此刻所处的尴尬境地,故此雄心勃勃,时刻准备建功立业,对弟弟刘秀可能过于期待,便不动声色缓缓地说:“秀儿,以后千万要听你大哥的话,勤于修文习武,学成一身本事。常言说得好,贫不足羞,可羞的是贫而无志;贱不足恶,可恶的是贱而无能;老不足叹,可叹的是老而无成;死不足悲,可悲的是死而无补于世。人生一场,应当树立雄心壮志。至于稼穑之事,还是少去耽误时间为好。”
刘秀知道父亲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点点头表示听到了,又理直气壮地吃了起来,还偷偷冲大哥做个鬼脸。刘〖KG-*9〗 〖HT5,6〗纟〖KG-1.25mm〗寅〖HT〗 见又是一拳打进水里,浪花也没激起几点,也没办法,只好闷头吃白饭。刘钦的大女儿刘黄看在眼里,不禁抿着嘴笑了笑,让刘〖KG-*9〗 〖HT5,6〗纟〖KG-1.25mm〗寅〖HT〗 更是觉得无趣。
刘钦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暗叹一口气。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刘〖KG-*9〗 〖HT5,6〗纟〖KG-1.25mm〗寅〖HT〗 的心思?只是感觉刘〖KG-*9〗 〖HT5,6〗纟〖KG-1.25mm〗寅〖HT〗 太过直率鲁莽,倘若再帮他说话,必定助其声势,对刘秀以及其他几个儿子心性发展反倒不利,也就默不作声。
大家吃过饭,刘钦难得一日清闲,便趁着兴致,带孩子们去了院子后边的演武场。这里很是宽阔,旁边架子上兵器齐全,平日里供衙役和几个儿子强身健体活动筋骨,遇到紧急时刻,也可以集合军队。
有父亲在跟前,刘〖KG-*9〗 〖HT5,6〗纟〖KG-1.25mm〗寅〖HT〗 格外兴奋,自告奋勇要把近日演练的拳脚兵刃展示一下。刘仲、刘嘉也不甘示弱,都想好好表现一番。
刘钦在兵器架旁的竹藤椅上坐定,兄弟三人各自拿起自己擅长的兵器开始表演。演武场顿时一片沸腾,刀戈相碰,叮叮当当,时不时火花迸溅。刘〖KG-*9〗 〖HT5,6〗纟〖KG-1.25mm〗寅〖HT〗 喜欢使用长矛,照他的话说,一寸长一寸强,将来上战场,长矛上下翻飞,不等对方近前就让他一命呜呼,那才叫过瘾呢!只见长矛在他手中如出水蛟龙,时上时下,灵活自如,刺出时夹杂着呼呼风声,很是勇猛。另外两兄弟也不示弱,刀戈挥舞得如同天女散花,眼前满是刀光剑影。
就在哥哥们兴味十足之际,刘秀却趁父亲不注意,悄悄从一边溜走,径直去了演武场东边的“稼穑坪”。
“稼穑坪”是刘钦在公务之暇和几个衙役开垦出的一块荒地。几经收种,如今也渐渐变得肥沃。地里种着纤细的秧苗和瓜果蔬菜,平日里都是刘贵和刘福照看,刘钦闲时也过来转转。一到秋天,地里就五彩缤纷,各种颜色凌乱地搭配着,随意而有致。每每看到满园的丰收景象,刘钦压抑的心就会一下子苏醒过来,恍惚中悟出,最美的生活不过如此而已,充实而平淡。
刘秀以前跟父亲来过园里几次,后来就迷上了农活。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田里,身后留下一串脚印,渐行渐远。暮春时节的稻谷绿油油的鲜亮,好像涂了一层油脂。果树也都开了花,红红白白映入眼帘,一阵风吹来,花簇调皮地上下跳动,让人目不暇接,夹带着花的清香飘进鼻孔,刘秀忍不住连打两个喷嚏,格外舒畅。
自从迷上田地和田地里的庄稼,刘秀偷偷看过许多关于种植的书,对于各种花草也略知一二。这会儿,他细心地查看每棵果树,从根到枝到叶到花,一丝一毫都不放过。还好,没有被虫害的迹象。正仔细察看,就听见刘黄在后面喘着粗气喊:“三弟,快点回去,爹正找你呢!你怎么又跑到这儿来了?”
刘秀没想到大姐会找到这里来,匆忙地想,父亲若是真动了气,以后再来园中怕就不容易了,忙跟着往回走。一路上刘黄喋喋不休地责怪他不该乱跑,这下可好,大哥告的状不用说是实情了,想辩解都没借口。
径直到了演武场。他们兄弟三人已经练习完,个个汗流浃背,四散着坐在一边休息。刘钦喝着茶,听小女儿伯姬背诗。“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小伯姬把脑袋一歪,清脆的声音和百灵鸟鸣叫一般,“君子好逑……君子好逑……”小伯姬的声音却越来越小。
“爹爹,我,我忘记后边是什么了……”伯姬终于涨红了小脸,低声向父亲解释。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刘秀边走边流利地接过来背诵,脸上带着自豪的表情。不过因为刚才在“稼穑坪”里侍弄果树,脸上一条一条的都是泥痕,模样有些滑稽。
刘钦心头一动,略略宽下些心。不知为什么,刘钦隐隐觉得这个小儿子并不完全像刘〖KG-*9〗 〖HT5,6〗纟〖KG-1.25mm〗寅〖HT〗 说得那样胸无大志,他倒凭直觉认为刘秀机智而不乏迂回,深藏不露,很有几分大巧若拙的味道,而这一点,正是爽直的刘〖KG-*9〗 〖HT5,6〗纟〖KG-1.25mm〗寅〖HT〗 所缺乏的。不过刘秀众目睽睽之下又偷偷跑去了“稼穑坪”,这一次可不能一笑而过,否则刘〖KG-*9〗 〖HT5,6〗纟〖KG-1.25mm〗寅〖HT〗 大失面子,以后在弟弟们面前的威信就小了。
“刘秀,你不练武不习文,大好的时光往‘稼穑坪’里跑,你自己说说,这是不是你的错?!”刘钦仍然脸色温和,但语气中透出不容置疑的严厉。
“爹爹,您不是经常说,民以食为天?当今天下,各地灾荒不断,路上到处都是逃荒难民,说饿殍遍野也不算太夸张。我接近穑稼,务求根本,孩儿觉得并没什么不妥。”刘秀白皙的圆脸一扬,一副据理力争的模样。
“刘秀,你怎敢这样和爹讲话?!”刘〖KG-*9〗 〖HT5,6〗纟〖KG-1.25mm〗寅〖HT〗 本来就气不顺,这下更是黑了脸,冲过来就要扭住他的前襟,刘黄赶紧上前挡住。
“大哥,三弟确实不对,不过你也先别发怒,问明白他到底是怎样想的,再教训也不迟。”刘黄摆出大姐的护犊劲头,拉住刘秀往身后拖。
“文叔,其实你说的未尝没有道理。不过话又说回来,天下灾荒,以一人侍弄稼穑怎可挽狂澜于既倒?当年项羽说过,不学一人敌,要学万人敌,就是讲究胸有大志,能掌握经天纬地的大本领,到时候提纲挈领,才能实现男儿抱负……这样,你把你大哥教你的拳脚阵法演练一遍给我看看,倘若可以,就准你再去园里,不然,就好好练武习文,不能瞎跑!”刘钦捋一把颌下短须慢慢说。
“好,练就练!”刘秀折身拿起父亲专门为他量身制作的短杆刀,自顾自地练起来。起初动作零乱,渐渐地似乎找到感觉,刀刃上下纷飞,呼呼作响的风声中,搅得地下草叶左右飞旋,阳光下时不时溅起白光一片,惊得刘〖KG-*9〗 〖HT5,6〗纟〖KG-1.25mm〗寅〖HT〗 兄弟个个目瞪口呆,张开嘴巴合不拢。
一通刀法练习完毕,刘秀缓缓收刀,走到父亲旁边,额头上溢出一层汗珠。
太不可思议了,刘〖KG-*9〗 〖HT5,6〗纟〖KG-1.25mm〗寅〖HT〗 、刘仲和刘嘉在原地定神半天,怎么也想不出,他什么时候练得这么好。
刘钦微微一笑:“文叔,刀耍得还算不错。不过兵贵实战,我看还是你哥哥们更胜一筹,还要好好向他们请教。”刘秀恭敬地点点头,表示听明白了。

斗转星移,窗外日升日落,天气暖了又热,热了又凉,日子像流水一样,从指缝间悄悄溜走,想抓也抓不住。倏忽间,一个季节一个季节走马灯般地闪过,正如刘秀所感觉到的,充实而平淡。
虽然刘秀还是忘不了那些花花草草,但练习刀枪和阵法还是勤奋很多。刘钦近来时常很晚才回来,而且总是面带愁容。全家上下都莫名其妙,却不敢轻易询问政务上的事情,只能私下里猜测。这天已过亥时了,房外终于传来稳重的脚步声。樊娴都知道是丈夫回来了,连忙吩咐刘妈去热饭。
“老爷回来了?”
刘钦点点头,径直走进书房,坐在书案前,沉着脸一声不吭。
“饭已经热上了,老爷还没吃饭吧?”刘妈小心翼翼地问。
“吃过了。”刘钦面色愈发阴云密布。
樊娴都有些惊奇,平日里就是再晚,老爷也会回家吃饭,从不喜欢和别人上酒楼,今天倒有些反常。
“刘福,你一整天跟着老爷,老爷在哪儿吃的饭?”樊娴都悄悄把刘福叫了出来。
“回夫人,是在太守署衙吃的。今天安汉公王莽派使者来汝南郡巡视,太守大人和属县的县令都要求陪宴,老爷也去了,回来后就不高兴了。”
“哎,知道了,你也快回去吧!”樊娴都叹了一口气,“对了,我这儿还有点补品,你带回去。多给你媳妇加点好吃的,孩子马上就要生了,可要注意。”
“不行,我不拿夫人的东西了。”刘福赶紧推辞,“前些日子送的东西还没吃完呢,我不能再要了。”
“拿上吧!你也知道,我从来就没把你们当下人看,只要孩子平安,比什么都强。”樊娴都让刘妈把东西塞给刘福。
樊娴都转身回到屋里,刘钦还在沉思,微闭着双眼。
“刘福媳妇马上就要生了,家里又要添丁喜庆了。”樊娴都有意找个高兴的话题打破沉闷。
“是啊!刘福这两天一直为此高兴着呢。毕竟,平民的幸福是如此容易,唾手可得啊!”刘钦说话的时候,眼里分明闪过一丝悲伤。
刘钦本是汉帝宗室一脉,高祖九世之孙,汉景帝的嫡孙,说来也是正宗的皇家血统。不过到了刘钦这一辈,已经渐渐和巍峨的皇宫相去甚远,官职上只是个小小的南顿令,一辈不如一辈,正如汉室江山一样,一直在走下坡路。新近有消息传来,安汉公王莽的女儿已被聘为皇后,不日将举行婚礼。如此一来,本就控制着朝廷大权的王莽更是成了太上皇,整个宫室就是他的天下。对朝廷情形略为熟悉的人都会忍不住猜想,这汉室江山不久或许就要改姓王了。局势败坏到这种地步,刘钦感到汹涌湍流下更为险恶的潜流,他不仅为大汉皇室担心,同时也更为自己一家的前途命运万分担忧。
刘钦表面上还是照常处理公事,市面上也仍然显得井井有条,但刘钦知道,这只不过是暴风骤雨来临前的片刻宁静,山雨欲来,阴风正在迫近。
当刘钦憋不住把内心忧虑吐露出来后,樊娴都反倒格外平静。
“老爷,不论这天下姓王还是姓刘,反正我看这南顿令也做不多长久了,倒不如我们带着孩子一块儿回老家舂陵,种几亩薄田安然度日算了。”
刘钦长长叹口气:“唉,其实我又何尝不想归隐田园,独善其身?可你想过没有,真是那样,又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再说,如果王莽真的篡位,他会放过我们宗室子弟吗?我们无法享受像刘福那样的平淡幸福哟!况且还有这一大群孩子,他们的将来怎么办,也跟随我们默默无闻老死乡下?尤其是〖KG-*9〗 〖HT5,6〗纟〖KG-1.25mm〗寅〖HT〗 儿,他年龄不小了,而且性情刚烈,经常以担天下大任自居,他甘愿回去侍弄几亩田地吗?”
“〖KG-*9〗 〖HT5,6〗纟〖KG-1.25mm〗寅〖HT〗 儿自幼就有一般人没有的魄力,说来颇有高祖遗风,况且他体格健壮,勤于习武,或许真能成就一番大事业。”樊娴都点点头若有所思。
“你说得是。不过我担心,〖KG-*9〗 〖HT5,6〗纟〖KG-1.25mm〗寅〖HT〗 儿性情豁达,容易结交士人,这是好事。但他不大喜欢看书,修养不够,不懂得收敛锋芒,是其最大的弱点。如果将来兵荒马乱群雄并起,他的性格又怎么能应付得了这样的世道?君子外圆内方,才是制胜之道。从这方面讲,倒是秀儿机敏过人,性情温和,虽然热衷于农事,但我看他热衷农事也只是借此养性,深得韬晦真谛,未必不是可选之才。”刘钦阴沉的脸上忽然微微笑了一笑。
“人家都说老爷有相人之术,这话自然有道理。对了,听济阳百姓讲,生秀儿时红光满天,真有那么回事吗?”樊娴都猛然想起来,好奇地问。
“哪里有那么玄乎?当时正值寒冬,况且又是半夜,为了取暖照明,我让人搬来十几个炭火盆放在外屋,又点了许多支蜡烛,里面火光是红的,而窗外则银装素裹,所以常人看起来就好似红光映天。夫人饱读经书,孔子不提神魔鬼怪,你怎么问这种幼稚的问题?”刘钦温和地看着妻子。
“话是这样说,可哪个父母不希望孩子天生贵胄?”樊娴都眼中亮光闪闪。
“唉,我整日忧虑繁忙,整个家就靠你支撑,孩子们得到的教诲,说来全是你的遗风,我这个为夫为父的真不够称职!但繁忙有什么用,眼看国将不国、家将不家啦!”刘钦深深叹一口气,起身走到门外仰望着苍茫的天际。夜风凉如清水,刘钦禁不住连打两个寒战,但他仍然突兀地站立着,久久一动不动。

或许连日忧心忡忡,或许昨夜吃了凉风,早晨起床时,刘钦忽然发起高烧,浑身无力,昏昏沉沉。樊娴都急切间不知如何是好,连声叫唤老爷。刘妈和丫头春萍听到声音,顾不上主仆名分,都冲进房里。
“萍儿,快去打水伺候老爷。刘妈,叫刘福请郎中来,要快。”樊娴都虽然很着急,但做事仍有大家风范,有条不紊。
春萍答应着飞快地跑去打水,迎头碰上赶来的刘〖KG-*9〗 〖HT5,6〗纟〖KG-1.25mm〗寅〖HT〗 、刘嘉、刘仲和刘秀四兄弟,他们四人早起练功,听刘妈说老爷病了,就急急跑了过来。
“没事的,可能昨天受了点风寒。〖KG-*9〗 〖HT5,6〗纟〖KG-1.25mm〗寅〖HT〗 儿,你去县衙让县丞王大人带人去城外设粥棚,规模要大些。”刘钦略微清醒些,见几个儿子都在跟前,忙尽量大声说。
“爹,您都病成这样了,还管他们干什么?我就要陪在这儿,哪里也不去。”刘〖KG-*9〗 〖HT5,6〗纟〖KG-1.25mm〗寅〖HT〗 拧着眉头固执地说。
“你懂什么?!方圆几十里难民有多少,他们就等着官府施舍一点稀粥来活命。若是粥棚耽误一天,就得有不少人因此而饿死。你成天念叨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事情到了眼前,你那些己任都到哪里去了?!”刘钦说得急促,咳个不停。
“爹,孩儿这就去,您快别生气。”刘〖KG-*9〗 〖HT5,6〗纟〖KG-1.25mm〗寅〖HT〗 见状忙不迭地说着,转身跑去找县丞了。
与此同时,刘福领着高郎中急急走进角门。高郎中是南顿县最有名的郎中,听说是刘老爷病了,丝毫不敢怠慢,背了药箱就赶了来。
仔细把脉后,高郎中沉吟一下,请樊娴都悄悄来到外厅。 “高郎中,老爷的病到底怎么样?”樊娴都着急不安。
“夫人,在下方才仔细把脉,发觉老爷左尺脉弦,右尺脉弱,分明是积虚积弱不止一天。贴近老爷身边,能闻见老爷口中甚臭,这是痰多气急的缘故。这样一来,该实的非常虚,该虚的反而很实。老爷外症属于风寒病,吃几副药就好了,但严重的是,老爷的忧郁之疾年月已久,恐怕很难治愈啊!”高郎中说着摇摇头。
“高郎中,你就是咱们这儿最好的医生,你难道也没办法吗?”听他说得如此玄虚,樊娴都一下子坐在椅子上。
“夫人,在下自然会尽力而为,您别着急,慢慢调养会有成效的。”高郎中见樊娴都脸色煞白,忙改了口,沉吟着踱到桌边研墨开药方。
一晃十多天过去,每日服用两三次汤药,整个院落都飘荡着浓浓的草药味道。但刘钦的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了,时而清醒时而昏睡,身子热一阵冷一阵,直打哆嗦。全家人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连连搓手却无可奈何。这天高郎中复诊后,悄悄请樊娴都来到外厅,压低声音说:“夫人,在下实在惭愧,在下的医术,能治其标难治其本,能治其外难治其内,实在已经无能为力了。”
刘〖KG-*9〗 〖HT5,6〗纟〖KG-1.25mm〗寅〖HT〗 站在旁边,又急又火,怒吼一嗓子:“什么?什么叫治不好了?!你说吧,你想要多少钱?!”
“〖KG-*9〗 〖HT5,6〗纟〖KG-1.25mm〗寅〖HT〗 儿,高郎中是你爹的朋友,怎么能这样说话!高郎中,他还是个小孩子,别介意。高郎中,老爷的病就指望你了,可现在……”樊娴都话语凌乱,简直有点崩溃了。
〖JP2〗“夫人,大公子,你们的心情我明白。只是老爷的风寒症状下掩盖着五内焦损,药物不足以抵达病灶,小人医术浅薄,实在没有办法啊!”高郎中急切间几乎要掉下泪来。〖JP〗
樊娴都扭过脸去,半晌无语。刘〖KG-*9〗 〖HT5,6〗纟〖KG-1.25mm〗寅〖HT〗 呆愣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刘府上下到处都是白色,过道里摆满了灵幡,白纸糊成的纸人、纸马、仙鹤童子,还有各色彩纸做的金山银山。走到后院,十余面白色帐幔在风中飘荡张扬,仿佛一只只巨大的手,抚摸着前来悼念吊孝的人们。用金纸串的金锭哗啦啦作响,搅得人心慌意乱。所有这些,都在告诉刘家兄妹,人的命真就这么脆弱,爹真的不在了,他们再没有可依靠的父亲了。
樊娴都也病倒了,几天里明显苍老了许多,虽然内心承受着很大的苦,但又不得不在儿女跟前装作豁达一些。
等心情略略平稳下来,樊娴都把刘〖KG-*9〗 〖HT5,6〗纟〖KG-1.25mm〗寅〖HT〗 叫到里屋,缓声嘱咐说:“〖KG-*9〗 〖HT5,6〗纟〖KG-1.25mm〗寅〖HT〗 儿,你爹不在了,你现在就成了家里的顶梁柱。我这为娘的再怎么说是个妇道人家,心神不定的也帮不了你。你就和几个弟弟还有刘福、刘贵他们多商量,打理你爹的后事吧!为娘的想心静几天。”
“娘,你别操心了,孩儿一定不让你失望就是。刘福和刘贵他们老实稳重,我们多合计,一定尽心做好。”刘〖KG-*9〗 〖HT5,6〗纟〖KG-1.25mm〗寅〖HT〗 一下子觉得自己肩上责任重大,从母亲信任的眼光里,他知道自己真的长大了,要当家了。
顾不上喘口气,刘〖KG-*9〗 〖HT5,6〗纟〖KG-1.25mm〗寅〖HT〗 立刻招来家人:“刘福,你去通知我爹生前的亲朋好友,去给他们报丧,你一直在父亲身边,想来这应该能办到。”
“是,大公子,我这就去。”刘福像对待刘钦一样,认认真真地答应着,马上去了。
“刘黄,你和刘妈准备孝服,打点家里的琐事。”
“知道了,大哥。”
“刘秀,你去陪咱娘,多说说话,别让她太伤心了。”
“是,大哥。”刘秀收敛起一贯的顽皮,满脸严肃,顺从地听大哥安排。
一一安排下去,刘府上下顿时井然有序。来来往往的宾客见状,听说这是刘家大儿子领头当家,纷纷称赞刘钦果然教子有方,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几个半大小子就能稳住阵脚,不简单。
没日没夜的忙碌,丧事终于办完了。这天傍黑时分,樊娴都让刘福召集家人,商量返回家乡的事情:“老爷临终前说过,他不在了,这里无依无靠,住下去也没意思。倒不如搬回舂陵老家去,那儿有我们的一些田产,勉强可以度日,不然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再说刘家族人都住在那里,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刘钦在南顿县上任职三年,旧属吏都要一一前来拜别,府中田产、家具等杂物,能带的则带,带不走的就要卖出去。这样又折腾了好几天。
终于忙活完了,樊娴都让刘福和刘贵招呼儿女们准备起程。刘秀清楚地记得,那日的天空很蓝,似乎有点透明,一切单纯而忧伤,和风徐徐中,一行人默默无语,走上了返乡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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