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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详情
章节目录
诗歌
我恋 / 001
手 / 003
爱情的砝码 / 005
木棉花的回忆 / 007
我是军人 / 009
阵地 / 011
兰花,蓝色的情丝 / 013
眼睛 / 015
你走了 / 017
墓碑 / 019
塑像 / 021
合上这组悲哀的镜头 / 023
阳光一点 / 025
干杯 / 031
营门口 / 033
水兵爱之二 / 035
战争 / 039
坦克人和他们的坦克 / 040
班长 / 045
硝烟 / 049
穿越 / 052
生活 衣服 / 056
活着,但请记住 / 064
心上的橄榄树 / 075
扭曲 / 076
还是做粒种子 / 078
如果命运不安排你做花 / 080
格内格外 / 082
输球之夜 / 086
抖一抖枯枝 / 089
寻声 / 091
崇高的爱 / 095
我没有失去眼睛 / 097
啊,祖国 / 0100
风啊 / 0103
散文
春天,我的春天 / 105
点名 / 110
妈妈,我也能看到光明了 / 113
这一家子 / 118
弯道 / 126
那个季节 / 130
虽然憎恶 / 134
商化 / 138
玉米棵 老石磨 / 141
青青,我的柿子树 / 144
听江 / 149
看惯麦田的眼睛看城市 / 156
星星树 / 162
小黑菊 / 168
昆明印象 / 175
母亲 / 179
四月 / 192
一路走来 / 198
高原拜 / 244
那曲草原 / 248
五首歌的意图 / 256
我在路上等你 / 264
评 论
比光芒更明亮 / 272
留存在记忆中的悲壮和飞舞在想象中的绚丽 / 279
失去了色彩,创造另一个精彩的世界 / 285
心田里流淌的文字欢歌 / 291
后 记
仰望天空 / 297
作者简介
史光柱,男,1963年10月出生,云南省马龙县人。1981年应征入伍,1984年4月,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他在四次负伤、八处重伤、双目失明的情况下,带领全排出色完成任务,荣立一等功,中央军委授予“一级战斗英雄”的光荣称号。在部队期间,他荣立过一等功一次、二等功两次、三等功两次。1984年8月开始自学写作,1985年6月发表第一首小诗《我恋》,1986年9月被深圳大学破格录取为中文系本科生,1990年毕业,成为中国第一位获得学士学位的盲人。先后获得国家授予的多项荣誉称号,曾受到邓小平、江泽民、胡锦涛、习近平等国家几代领导人的接见与慰问。现为中国作协会员、中国音协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残疾人作家联谊会副会长、中国盲人文学联谊会会长、北京助残爱心公益促进会会长。
编辑推荐
骆驼草,属落叶灌木。身躯并不高大,但根系发达,扎根极深,不怕风沙,不怕干旱,即使一年不下雨也不会枯死。在恶劣的环境中,骆驼草与大自然抗争,顽强地生长,以它不屈的意志滞止了风沙的流动。这正是我们这些病残作家自强不息的真实写照。本套丛书的作者都是中国当代著名的作家,更是伤残人作家中的杰出人物,他们不屈服于命运的精神,如同顽强生长在茫茫沙漠中的骆驼草,彰显着生命的壮丽。
书摘插图
春天,我的春天
我最后一个用眼睛看到的春天是被疯狂的绞肉机绞碎的,春天淌着血,连同那天的太阳一起绞断。留下一条根,深埋在岁月。那是1984年的事,至今已整整二十个年头。往前一年,春天是和平的橄榄绿;再往前一年,我走在滇东老家的山道。父母送我入伍,出门有爹送,回家有娘疼是春天。路边有青青的麦苗、棕榈和灌木林。青春的萌动、花开的年龄是春天。翻过山冈,便看不见了我熟悉的木屋和炊烟,能让我爬上山冈,回头再望一眼的眷恋是春天。那年包产到户,我十八岁,十八岁和包产到户是春天。
春天不是一捧绿色的山羊胡,不是一粒金扣扣在树上,不是一腔童真的嗓音,牧歌悠扬,它是无数只放大数倍或者几十倍的,类似羊头的山嘴翘起的胡须。是青藤伸懒腰,篱笆竖青耳,木楼生燕语,嫩枝条扯起水雾,迷惑阳光。
花不标价,草不打折,那时的春天没有商家炒作的痕迹。伸进树丛的牛头、羊嘴告诉我日子香甜,啃嚼鲜美。一张慈祥的面容从天涯海角如期而至,它掏出钱褡子,传播慈善、慈祥。一枚枚类似金币、银币的东西,从山湾、地湾冒出来,从野茅草返青的沟崖露出来。这时我总在想,城里的春天,大厦装不下吧?不然,为何城里工作的人回乡探亲,脸上都泛着红光?立交桥向四方炫耀,现代化进驻山乡。可霓虹灯跟油灯的距离越拉越大。我托着腮帮坐在灯影下苦思:什么时候大山不阻断遥远,我也把牛车上的梦搬到汽车上。生日有红烛,天天有饼吃,可能春天进家了吧!外婆跟我说,如能一天从鸡窝里捡两个蛋,你的春天也就来了。石榴树露出腼腆的神色,抛出红绣球招引我忧郁的眼神,春天是家里买了一包盐,不用再吃淡菜,是季节熬出头,说是苦尽甘来。
狗尾巴草穿花衣服是春天;蒲公英凑趣、闪出身、向路人报幕是春天;野羚羊、野兔毛发亮闪,有劲头做爱是春天;老地疤长新肉、添新喜是春天。这个季节,谁最尖刻──草尖儿,谁最淘气──春风,谁的腰肢最细──链子草,谁的嗓音清亮、声带最长──溪流,谁最高兴──布谷鸟和油菜花一样招眼的秧子,谁的嗓门最大──是村长大块头。他把开春的调门起得很高,前年生产平均亩产翻一成,怕一人一米的公益路完成不了,他一天骂了好几次脏话,像牧人骂羊,赶车的人骂拉车的马。布谷鸟听不懂村长的骂语,照常跟啄树的啄木鸟竞赛。山谷空鸣,我带着红嘴壳绿尾巴的期待策动放飞,像别的伙伴跟我讲,跟秧子说:“收成上来,到城里走一趟,看看农贸市场要不要干货。”她一针一线缝着槟榔树的影子,缝着苦荞果熟了的希望。我跟她坐在忘却自己的地方。
春天,何止大地蒸蒸日上,青麦苗、暖阳坡,它还让汉子们将缩在衣领里的脖子伸直,起早上山,让女人们拉家常时不只嬉笑,还看山色。耕牛和我们的腿脚没闲着,担子压在人肩上,愿望长翅膀。一个被贫穷剥夺书本的女娃,接过爷爷挖药材换来的学费,朝房头登枝的小鸟招招手。
春天来了,根的愿望得到伸展,种子跟苗床说着喷香的悄悄话。冷漠的土地找到掏心窝子的人,痛快地宣泄着压抑已久的情绪。老蛇盘算一季,把猎取目标瞄向刚出壳的小山鸡。半途杀出一只尖头尖脑的狐狸夺走老蛇候了半天的美食。孩子们有了玩场,破口鞋成了打老鼠脸的锐利武器。穷山沟的孩子总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童话。天被雨婆婆刷洗成蓝屋檐,白云洗成春雪莲。丁香花刷得特丁香,鸟窝里的雏鸟是他们宠爱的丑小鸭,泥塘子当成天鹅湖,娃娃鱼成了美人鱼,蚂蚱窝当成星星屎。星星会拉屎撒尿,不知是哪位祖先注册在人们头脑里的童话。因为故事离奇,也因传说蚂蚱窝有消食败火的功能,老人们便说星星屎不脏,吃了长聪明。孩子们也想不呆不傻,长大后挣大钱,盖大屋,娶好媳妇,想聪明的孩子见到半个火柴盒大的蚂蚱窝,从枝叶上掰下,拿回家烤着聪明。胆子小的孩子,掰开蚂蚱窝,瞅着金色的虫卵囊仔细观瞧,最终不敢拿在火上烤熟亲尝。
谁的嘴巴塞了一嘴星星屎?我的,秧子特意赐给我的,我转手赐给喜欢我的女娃。那个女娃赐给大眼男孩,大眼男孩喂给小眼男孩。喂来喂去,星星屎失踪。等星星屎再次出现,假装说事的另一个女娃从身后赶来,又一次喂到我嘴里。我属于那种想吃不敢吃,最终不敢聪明的男孩。山村像我这般大的年龄,早错过补脑长聪明的年纪。我需要的是星星,不是一泡星星屎,也不是把自己打扮成一只花哨的公蚂蚱,随意找只母蚂蚱交配,产崽了事。我不知道我的未来会不会像那些直立行走的公蚂蚱,蹦来跳去,一辈子只会觅食。
山道如线,扯着木屋放飞的风筝,坡地挂在高山上。谁在翘首?谁在顾盼?谁是年岁中的春蚂蚱?弓着腰,鼓着眼四下踅摸[(xué mo)方言,寻找]。情缤纷,梦缤纷,青瓜棚看呆看傻了。在管生不管死,管成-长不管成熟的春天,我怀着树的冲动,肩挑憧憬,根盘穿蚂蚱情结的领地,能盘穿蚂蚱情结领地的穿越是春天。
我出生于“文化大革命”前,目睹了十年漫长的雪冬,父亲在冰天雪地将最后一点体温交给村子,跟着一些他认识的和不认识的人倒在破冰的路上。我跪在寒夜,长久乞求一根火柴的温暖,能乞求到火种,点燃希望的夜晚是春天。然而,也只有经历过寒夜,生长在这片土地的人,才知道真正的春天,不是一条河流解冻,一种激情燃烧。它是水放长歌,草吹短笛,花开嫩嗓;是拧开了,掀动了,禁锢在头脑里的种芽破土了;是力学、美学、经济学跟大自然在人类历史舞台上的灯光造型;是崛起的中国激情四射、吐故纳新。倘若只是一种姿态,一种颜色,哪怕这种色彩亮丽夺目,也不是春天。
如今,我娶了相知的人,小屋不大,但装得下工作之余的温馨。我拄着盲杖,敲打着未知的路面,能敲打未知,来来去去是春天。春景斩断殆尽,深埋在心里的根却在时时发芽。时时发芽的根是春天。
大概我现在的春天就那么多了。就那么多的春天,牵动着我忙碌的身影。我握着生命的犁铧,翻犁一沟接一沟漆黑的命运。能翻犁命运、播种未来是春天。你的春天是什么?是耕耘霓虹点点的春色?还是在嫩叶和花瓣间寻找她的眼神与面容?